当前位置: 新闻首页  >  新芽怒绽  >  正文

新芽怒绽

流浪

发布时间:2012-06-08 点击量: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橄榄树》

提起三毛,总会接着想到“流浪”这两个字。是的,十九岁半离家,一去二十年,加上之后的游历,也算走了大半个地球。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到底要寻觅的是什么呢?是如一些港台作家一样,为自己的“根”找一个港湾休憩吗?我至今也不敢轻易地给这个问题一个回答……

这个走遍了大半个地球的女人,对于旅行,她却说:“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喜欢旅游的人,因为很累,我不爱‘景’,我爱‘人’,这是真的。”对于流浪,她说:“我并不鼓励年轻人故意流浪,但我鼓励年轻人要有宽广的世界观——既具有民族色彩而又不局限于地域性,而那正是旅行才能达到的。”我想这些话已经被她诠释得淋漓尽致了,我们在她的作品中都能切实感受着,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族,她用心感受着,用文字给我们呈现了生动的色彩。她不是在写作,她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她说:“我的写作,完全是游于艺。是玩,就是玩,写完了,我的事情也了结了。我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读者,也很少想到稿费,但是,文章登出来,看排版铅字,是一种快乐。”是的,她要的,不过如此。

《撒哈拉的故事》是三毛的重要代表作,里面生动幽默的故事,我想能让每一个读者印象深刻。撒哈拉沙漠是世界最大的沙漠,总面积八百万平方公里,西属撒哈拉是其中一部份,占地二十六万六千平方公里。摩洛哥和茅利塔里亚瓜分西属撒哈拉以前,它是西班牙的一省,位于非洲西北海岸,摩洛哥之南,东北与阿尔及利亚一部分接壤。人口包括阿拉伯、北非回教土人和西班牙人。这片仅有七万人的大漠,终年乏雨,黄沙漫漫,深沉而犷伟。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子,跋涉万里关山,来到了这里,生活在那样艰巨的环境里,不能不说是奇异而勇敢的抉择。

《白手成家》一文里,她提到过:“不记得那一年,我无意间翻到一本美国《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正好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择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天地。”她是年轻的,她是时尚的,她是美丽的,她是鲜活的,一个敏感的少女,在遭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后,离开了繁华的都市,离开了柏林的歌剧院,离开了马德里的五光十色,来到了黄沙滚滚、风声呜咽的撒哈拉沙漠。我不知道当风吹起,灰头土脸的时候,她是否会怀念西班牙美丽干净的广场?我不知道当夜幕降临,那排山倒海的孤寂感,是否会让她眷恋曾经五光十色的生活?

“我当时的一大愿望是横渡撒哈拉。可是,一旦面对它,我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很天真。”是的,那是一种巨大的文化,生活上面的差异,她形容刚去沙漠的感觉,是一种极度的“文化惊骇”。她不能说他们落后,因为落后是比较,但对于那样的生活方式,的确非常吃惊,甚至带着点后悔。但是后悔归后悔,她在这片大漠中,还是勇敢地留了下来,用文字记录了她生活的点滴,记录了一个个精彩的撒哈拉故事……

我觉得悲天悯人的情怀,这正是她一系列撒哈拉故事里最吸引人的特色。“年龄愈大,我愈能同情别人的苦痛,而我的同情不是施舍,施舍就成了同情的罪。”在这片广大的沙漠里,三毛,她和我们大多数生活乏味的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无聊、麻木、挫折、受辱、琐碎的生活中。她饱尝悲剧的生活,却不以此为贩卖,恰恰用一曲《撒哈拉的故事》让我们惊叹贫瘠的生活所产生的愉悦和陶醉。描绘苦难的人很多,也不难,但描绘快乐的人很少,而且很难。三毛就是一个。

她的文笔诙谐,机智。在《芳邻》一文中拉布的母亲要把小山似的骆驼尸体放进三毛那鞋盒般大的冰箱里,三毛拒绝了,换来的是拉布母亲的一句话:“你拒绝我,伤害了我的骄傲。”这句精彩的对白,实在使人忍俊不禁,我之后在和朋友的调侃中,还常常借用这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在《沙漠中的饭店》中,三毛促狭地把粉丝称作“雨”,还顺口对荷西吹牛道:“这个啊,是春天下的第一场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冻住了,山包扎好后,背到山下来一束一束卖了换米酒喝,不容易买到哦!”接着三毛这样写下去:荷西还是呆呆的,研究性的看看我,又去看看盆内的“雨”,然后说:“你当我是白痴?”这一连串准确而又幽默的描写把个夫妻之情写得跃然纸上;在《哑奴》一文里,三毛和荷西忍受四周的冷眼,对哑奴以朋友相待。在《搭车客》中,三毛在炎热的正午,把车子掉头再回沙漠,为的是接回那个不肯放弃自行车的男孩……

她的笔下洋溢着色彩缤纷的异国情调。像《沙漠观浴记》,初次看完时我真是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感叹民族文化的差异,也佩服她的勇气;《娃娃新娘》更是让我只能沉默,因为面对那样的情况,我们只能尊重民族文化的差异;《死果》一文中,像一个噩梦,但又是那么的真实;《玛黛拉游记》中象玛黛拉方村那巨大无比的肉串,最让我印象深刻是《哭泣的骆驼》这篇文章,巴西里与沙伊达这一对恋人的遭遇,看得我很是压抑。在风云突变的时刻,西属非洲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沙哈拉威人要求西班牙人滚回去,而摩洛哥又在虎视眈眈。沙哈拉威游击队领袖巴西里的悲剧不仅在于他三面受敌,还在于他与妻子沙伊达之间的关系。他信奉回教,沙伊达却信奉天主教,这是被沙哈拉威人视作异端的。为怕西班牙人捕捉,沙伊达居于镇中,冒认其小叔子为爱人。坚贞相爱的巴西里与沙伊达最终以悲剧收场,巴西里死于自己人手上,沙伊达却被当作出卖巴西里的异教徒备受凌辱。异域的风雪交织着一对恋人的传奇,写出了三毛对沙哈拉威人的爱与哀悯。我看完文章之后,呆呆的坐着,沉默了好久,生动的描写,仿佛那个故事就发生在我面前,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三毛是个平凡的人,在这片沙漠中,她结婚、生活,和周围的沙哈拉威人共处,努力调和着不同的民族和文化,用宽容和耐心包容着不同的生活方式,用智慧装饰着大漠单调的生活。人生对她来讲,就像尝试青橄榄那样,苦涩中带着清甜。她有牢骚,也有沮丧的时刻,但一股韧拔的生命力支持着她,像沙漠中的仙人掌那样,迎着风沙、吐放着嫩黄的小花。

作 者:磨小庆

供稿单位:人文学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