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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芽怒绽

落花流水的偶然 莺飞燕过的渺茫——记张爱玲《爱》

发布时间:2013-04-19 点击量:

有多久没有把自己安放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静下心来细细品味一本厚重的书甚至是一篇短小的美文了。坦白地说,我是为了完成读书笔记的任务去读了这篇文章,也就是张爱玲女士的《爱》。虽然之前已经在各式“自我煽情”中见到过文章的最后一段话,也被她清新柔软的笔触感染过,现在读完全篇,却有了这般真实的压抑与感动。

感动于如此纯净的风景。春日的晚上,花瓣飘飞的桃树下,着月白衫子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同对门住的男生相遇了。轻风拂过女孩的发梢,卷起圈圈涟漪,扰乱了女孩的一池春水。仿佛不能不遭遇又难以遭遇,不能不追寻又难以追寻,于千万人、千万年中的刚巧般,只是这样淡淡的遇见,足以撩拨像我一样风景之外的人的心弦。爱,本就是一件简单的小事,爱的地老天荒,那不叫爱。寓平淡于浓烈中的爱,往往更加刺痛人心。

感动于如此简单的言语。“噢,你也在这里吗?”也许那年轻人的一声问候并没有什么深意,而她却选择赋予它巨大的想象和希望。旧时光是个美人,那一晚终究会成为她往后无情岁月里、悲凉人生中可以时时回想的一段闪闪发光的记忆吧!正如《小王子》里写道:“如果一个人爱上了亿万颗星星中的一朵花,他望望星空就觉得幸福,但如果羊把它吃了,所有的星星都像忽地熄灭了。”故事里的女孩也是如此,喜欢一个人,卑微到骨子里,开出花朵。

感动于如此费尽心机的安排。“这是真的。”不论它是不是真的,我都相信了。我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爱情。“噢,你也在这里吗?”这么简单的话,好像已经注定了两人前世相识,过了几百年,她依然爱他。川端康成在《花未眠》中写道:“美是邂逅所得,是亲近所得。”是瞬间成就了永恒,若瞬间成为了长长的岁月呢?长的是岁月,短的是人生。那么,纵然短暂的相遇已在她心中留下了无法褪去的凹痕。

我们曾相遇,相到就心酸。微小的无奈与哀恸在念到“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年轻人”时如醍醐灌顶般喷薄而出。她是如此想念他,想念那纯白里浮着如花般谈谈忧伤的年华,思念带来前所未有的甜蜜。所有的想象与希望,不过是为了证明,喜欢一个人的心,可以支撑她在索然寡味的道路上走到很远。纵有千张脸,坚守一颗心。

我开始想象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写出了如此浪漫的文字。这个忧郁而又热情、心酸而又犀利的一代才女,既崇尚浪漫又无法逃避现实。她的一生,不满自己,不满现实,不停叩问,不停追寻,却最终无法掌控荒谬的人生。她的清新俏丽,她的敏感悲伤,都在那些文字中细细流露,读来令人心酸至极,回味时又温暖备至。

骄傲的张爱玲从不在乎自己是否成为阅读界的时尚标签,她需要的,只是真正与她隔世相知的读者。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曾在书里这样写道:“寂寞百年身,哪怕只有一位读者,能手捧我的书,在他的心扉前,尽管依稀微茫,呈现出一片海市蜃楼......终于合上书页,那如断珠般的文字又仿佛在眼前一颗颗地连成线,让我觉得在这个人人都在唱着自己的独角戏的当下,还有如此美丽真诚的存在。

我爱你,清晨破晓时;我爱你,晨光洒满朝露时;我爱你,月光晾洒洁白时;我爱你,暖风拂过发际时;我爱你,午后续一杯红茶时;我爱你,旋律掠过耳畔时;我爱你,尘埃泛起涟漪时;我爱你,眼前繁华落尽时;我爱你,所有喧嚣着地时;我爱你,落花流水的偶然,莺飞燕过的渺茫。

作 者:万嘉欣

供稿单位:人文学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