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想拥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想到大学第一年就圆了这个小愿望。 2014年清明节的第一天,踏上了开往长沙的火车,不快不慢地从南昌趋近长沙。长沙不过是一个中转站,目的地是那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边城。不想去回想沈从文先生是怎样描绘这里的黛瓦青墙,在短暂的假期来到这一池小城,不过是想躲躲学业上的、人际间的各种烦躁,只想在时光的某一处,停下来,摩挲时间的掌纹。
这个小城拥有着异样的风情,不,应该说是异域的风情。原来,在我到来之前这里下了一场雨,可是此刻已渐停了,被风一吹,青石板的地面上只残留下少许斑驳的湿意,深一块儿浅一块儿,氤氲在着古老的土地上,仿佛手法随意的泼墨丹青。烟雨朦胧间,格子般的瓦房依山而建,泛舟沱江之上,幽光粼粼,说“置身画中”都扰了这一地的韵味。走在小巷中,熙熙攘攘,倒不知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还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满眼的小店,满目的商品,满耳的讨价还价声,终究还是破坏了我满心期待的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凤凰的灵气与无华。
我依旧漫步,深吸一口尽量把那夹杂食物混合味道的空气摒除在外的漫步。看壁灯高悬,看三五成群的老婆儿老太团坐墙边编织着姑娘家佩戴的小玩意儿,看与这阴沉天气形成明显对比的穿着鲜亮、银饰叮咚作响的苗寨姑娘,看衣物前卫的外来人人头攒动,看那青墙之上的空调外挂机一个一个。走进今天的边城,莫名的气息从旧墙头的衰草里升腾起来,伴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日影漂浮在空气里。不得不说,世事弄人、利弊相间,时代飞速发展的过程中,竟寻不到一丝沈先生笔下的那份质朴与闲适。
几步下来,夜色竟漫天地呼啸而来。华灯初上,微冷。套上一件毛绒褂子,在夜灯旖旎中依江寻得一间名为“彼岸”的小酒吧,不似电视里那些疯狂、糜烂的情景。幽暗的小灯在白色的桌面上泛着暖橘色的光,温雅的男生边弹边唱着自己的或他人的歌,点一杯清清冽冽的果酒,刷着微博,看着别人的动态消磨着夜晚的时光,好似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屋里才有了那么一点儿完全属于自己的放松的舒适感。
也许是少女情怀泛滥,从酒吧出来后,我开始跳着走过小巷,一跳一顿,想要用脚来丈量这条老街。靠在栏杆边,唱着我最喜欢的歌儿,望着对岸的灯火阑珊。我很开心,觉得自己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并在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其实离开家以后从未这么平静地活过,就好像你抬头看着天时,晚霞总会在傍晚抹过天边。听着水流的哗哗声,在远处传来了一阵口哨声,忽远忽近。
我至今仍旧回忆在凤凰城里的两天一夜,其实我是失望的,除了景色似乎依旧,整个边城的内里与我所期待的大相径庭。有阵阵的山歌小调传出也只是小孩子赚取零花的一种手段并非是情到深处的有感而发,有身形佝偻的小脚老人颤颤巍巍的与游客搭讪也只是在为生活奔波、靠编花环等手艺生存,有还原赶尸等湘西民俗的表演也只是吸引游客的方式。但我仍心存感激,谢谢这座小城,谢谢你让我停留,谢谢你让我歇脚,即使那么多的人来了,也走了。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凤凰,但是古城的匆匆往往匆匆往往已成为我2014年来最难忘的记忆。终有一天我会回去,终有一天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