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不迟不絮的从地面散开,泥土逐渐松软。生机,应是刚刚开始。新芽还未来得及绽放,雪,翩然又至。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韩愈用白雪来感叹春来过晚,花开太迟。春雪纷落,披着白纱的苍野,古城,村落,如梦似幻,纯白之色在其间淡淡晕染开来,描摹出一幅灵动的水墨丹青。
北方的春雪,如南方的冬雪,黏连缠绵,风吹不散。日光照耀着,不一会儿,就化作了一汪春水,慢慢渗入大地,滋养万物。都说春雨贵如油,春雪又何尝不是?奈何白雪性子冷清,不似春雨活泼,能够唤醒沉睡的芽儿。春雪,也是要用寒冷才能出呈现最美的水晶体。
世人只道春风吹,夏雨落,秋霜降,冬雪飘。雪,仿佛是冬的代名词,初雪,是在一年的末尾。然新年真正的初雪,不在肃杀寒冷之际,而在新生萌动之春。初雪,如初恋般纯粹、惹人难忘,“大似落鹅毛,密如飘玉屑。”它绽开时,冬意阑珊,春意盎然。
“长天远树山山白,不辨梅花与柳花。”春雪中漫步,深深的脚印连接,如白绸上的绣花,映着远山,带人来到一个幽静恬雅的世界,万缕千丝的花之清香绕绕的缠在心头,心灵在净化中慢慢升华,淡淡的,嘴角笑颜淡淡的绽放,双眼轻阖,陶醉不已。
春日的雪,似乎也冷不起来,柔和的春风轻轻地抚着,为花时是清冷的,为水时是温热的。不似冬日的神圣,它是活泼的,如孩童般纯洁无暇,又如月宫的玉树琼花妙不可言。一片片的,六角白花纷纷扬扬,洒落在大地的每一寸肌肤,也洒落在人们心间。
春雪消融,水儿淌过草地,绿草苏醒;水儿淌过山间,泉水叮咚;水儿淌过春风,空气清香;水儿流淌下渗,唤醒春天。春来晚,花开迟,雪来刚刚好。春雪不是雪,是新春的催促者。雪,终归离不了冷;春,终归离不了暖。春雪,冷暖矛盾的结合,却又恰合时宜。
春雪,不过一晌贪欢,终究为水,滋润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