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的《食事》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今天我就来写写有关于我家的那些食事吧。行走人间二十来年,自认为是一个吃货。对于家里的家常菜味蕾已略有些许疲倦。说来奇怪的是,到了离家上大学的时候,却是又想念的不行。那些陈旧的味觉记忆就像是翻新了一样。
我小的时候是跟我奶奶长大的。所以一直到现在奶奶都是我心中做菜最好吃的,没有之一。奶奶做的好吃的菜太多,她的菜很神奇的在于总是火候独到,不油不腻,既不会像没有油水的那样干巴巴的无趣,又不会像油水过多的那样腥腻。所以每餐两碗饭是必不可少的。既然她的每一道菜我都喜欢,那我就来说说她的那道从小到大我只吃过一次的菜。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南瓜花里开出的团团”。
那时候大概还没有上小学。具体几岁我已经不记得了,总之岁月悠长了已经。那天下雨,奶奶没有去买菜,中午的时候已经炒好了几道蔬菜了。我看到了那几道蔬菜,嘴里嘟囔了一句:“就这些啊”。这个时候奶奶笑了一下,然后让我去后面的院子里摘几朵开的正好看的南瓜花。摘南瓜花的时候我就在想奶奶不会是要把南瓜花炒了给我吃吧,那我可不会吃,肯定比蔬菜还不好吃。到了开饭的时候,我就瞪着眼珠子找呀找,可是,南瓜花呢?我好奇的问奶奶:“那个黄黄的花去哪里了?”正说到的时候,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团团。我咬了一口,还真好吃。外表糯糯的,咸咸的,那一刻,我眼睛应该是亮了一下的。后面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道菜,现在我要凭零星的记忆说出来,是金黄色的,里面仔细看应该缀着零星的花瓣碎片。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其中除了南瓜花以外的一样食材,那就是红薯粉。
前半生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再吃一次奶奶做的“南瓜花里开出的团团”。
外婆在我心中也是大厨级别的人物呀。她做的西红柿蛋汤和哪里的都不一样,好吃的很独到。不过我外婆做的菜一般比较偏辣,适合重口的人,还有一句话就是很有味道。
对于外婆,我念念不忘的就是那道爆炒鱼干。小的时候暑假去外婆那里玩。这道菜是必光盘的,那最后一块往往会成为我和表哥抢夺的对象。我总是会喜欢在外婆做菜的时候站在她旁边。所以这道菜我可以把它如何做成全部记下。从簸箕里拿大概十几块块晒得金黄的鱼干,再准备一些红红的干辣椒。先让油在锅里翻滚,大概到八成热的时候,把蒜混着干辣椒放下去炸一下,不超过15秒就把鱼干放下去,在油里使劲的翻炒。这个时候就把黄酒生抽往下怼就好了。出锅之前放五香和味精。最后在上面撒上一层细碎的葱花和香菜。大功告成!
夏天,夕阳西下,搬上一个小桌子到院子里,给外公倒一小盅白酒。我和表哥外婆盛上白花花的米饭,旁边一条老狗。一口米饭,一口鱼干,一阵说笑,一段安逸,一厢幸福。对了,鱼干吃完后,用混着干辣椒的浓汤汁拌着剩下的饭。不要太享受!
我妈妈一直是我心里做饭最不好吃的。不过在她面前可不能这样子说,我一般用朴素平淡家常来形容。不过她对于我的这番形容倒乐得高兴。我妈妈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日三餐要好好吃。现在吃多了学校的食堂,细细回想起来倒觉得她做的菜其实很不赖。虽然油炸鸡腿总是把面粉裹得厚的让我找不到肉,但味道还是很不错。每一道菜都清清淡淡,不过吃了不长痘。现在觉得,妈妈的饭菜,很适合过日子的。一天三顿,平平淡淡,不多不少,正好。
如果真的要把食事展开来讲,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民以食为天。我对于家的想念很大的一部分是味蕾所触动的。
吾心安处是吾家。心安之处,必是伴着味觉记忆的舒适熟识又或是新的一场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