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我得空回了一趟老家，看看在老家的爷爷奶奶，也弥补清明没能回来祭祖的遗憾。

回去的时候，因为外公生病，我在市里滞留了一个下午，到家的时候是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点爷爷奶奶已经睡熟了，老家的门是木栓的，只能从里面打开，不得以，只好在窗子边，将爷爷奶奶叫醒。夜晚的乡下温度还是微寒的，当奶奶穿着单衣来开门的时候，心里有点愧疚，回家一趟还给他们添麻烦。奶奶是很开心的，问我累不累，说自己睡过去了，倒把你关在门外了，又问我要不要洗澡，说着就要去烧水。但最后被我阻止了，催促她去睡觉，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奶奶没同意，披件外套硬是等到我洗漱好上床睡觉才去睡了。

五月的家乡清冷的可怕。我到家的第一个上午，没有见到除了爷爷奶奶以外的村里人，整个村子显得极为空荡。因为清明未回来，没能吃上奶奶做的清明饼，这次回来，奶奶特意留好了艾叶和面粉为我做一些，让我尝尝这久违的清明饼味道。早上我起的较晚，爷爷都已经去街上买些肉和水果了，而奶奶也开始煮艾叶准备做饼。因着我起来，奶奶便放下手中活，给我弄早餐。我洗漱完，桌上就放好了一碗鸡蛋羹，我看着里面分量足足的蛋，无奈笑着问奶奶这是放了多少个蛋在里面？奶奶笑着比了比手势说:放了六个，冰箱里还有六个，够不够，再给你弄一碗。我忙说不用，看着蛋羹，我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去县城里读书，家里做饭用的还是柴火锅，奶奶会每天早起煮一大锅米，将里面的米捞出来，剩下的就是粥，然后拿出四个碗并排放好，打满四碗粥，又拿出四个蛋，一碗粥里面打一个蛋，加许多糖，用筷子搅拌好，让我们兄妹四个一人拿一碗喝，每天都要喝，有时候腻了不想喝，奶奶就会在旁边盯着，不喝完就要斥责我们。

我想到了，就开玩笑跟奶奶说:“现在终于不用喝那个鸡蛋粥了。”

奶奶回道:“有营养的东西，你还嫌腻了，你现在想喝也没得喝了，我还不给你们做了呢！”

其实我现在很明白，那个时候家里比较穷，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自家养的鸡生的蛋算是最有营养的了，他们怕我们营养不好，一定要让我们每天都喝，补身体，而他们自己是不喝的。

爷爷回来后，就开始包饼蒸锅。我和奶奶坐在小灶旁边看火、闲聊。奶奶说现在乡下都没人，打牌都凑不到桌;说爷爷天天就看看电视，也没地方去;说哥哥好久都没有给她打电话了……又念叨着她要去学玩智能机，这样就可以经常和我们在电话里见面了，能看看我们瘦没瘦，是不是变漂亮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去年伴随着高考结束，我和姐姐也离开爷爷奶奶身边，只剩他们两个在这里生活，生活一下子从热热闹闹的变得冷冷清清的，太孤独了。

我第二天就要赶车回学校，大清早就要跟着别人的车去车站。奶奶拿了包饼让我带去吃。车刚开动，爷爷就追着车喊着等等，把昨天买的水果提了过来，要我拿着走，说我和你奶奶吃不了，拿走，拿走。

我从车窗里看着他们的还在望着车的身影，就像被遗忘的孩子一样孤独。心里发酸，那一瞬间，我突然很想很想回到小时候，那是候他们还没老，我们还没走，在夏夜院子乘凉的时候，喝一碗奶奶做的鸡蛋粥，听爷爷谈天论地，喝酒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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